“人们只能看见一个器官对另一个器官的反应,
看不见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态度”
我与大X相识是在大学社团中。大X将近一米八,体型微胖。黑色的帽子紧紧地扣在头上,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T恤,坐在会议室最角落的椅子上,整个人懒懒散散,毫无生气。我凝视这行字良久,还未来得及回复,那边的大X继续说道:“我一直在暗恋。后来我和他表白,我记得那天的阳光特别刺眼,他对我说,他觉得同性恋很恶心,觉得我也很恶心。”我提起笔时,用了很大的勇气,因为我也清楚,这个话题太过沉重。曾经“同性恋”在大学教材中被冠以性心理障碍这一学术定义。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,提起同性恋时,人们的反应大多数都是:“那不是一种心理障碍疾病吗”“两个同性?想想就恶心”。早期的英国中曾有一位使“诺曼底登陆”取得胜利的重要人物。他年轻时便享富盛誉,却因其性倾向为男人而遭到英国政府迫害,最终无法忍受屈辱,继而自杀。我更无法想象那些出身普通,本应与自己恋人手牵手一起走在街上的同性恋人们,却被视为过街老鼠一样的存在。连在街上的对视,也唯唯诺诺。甚至后来为了避嫌,只能在看不到光的地方才能攥紧彼此的手,用力将爱人拥入怀中,视若珍宝一样轻轻的亲吻。有许多的同性恋人们因为身边人的反对、嘲笑。最终被逼上绝路,像自由自在的鸟儿一样扑向空中,在肮脏如泥污的世界中擦拭掉自己的存在。两个彼此相互吸引的灵魂试图在这淡漠的人世间相拥取暖,却要被世俗的眼光牢牢囚禁在终日不见太阳的牢笼之中,这样真的是我们所谓的“正确”么?英国文豪王尔德也曾是一位同性恋者,他的伴侣曾为他翻译出剧作《莎乐美》,本应是羡煞旁人的一对,却被伴侣的父亲棒打鸳鸯,反告为“与其他男性发生有伤风化的行为”,进而被判有罪,进了监狱。而后王尔德大为落魄,一蹶不振。他的作品中再难寻见与唯美主义有关的诗句。那些与自己挚亲对抗的同性恋人们,所面对的是给予自己温暖家庭的、那一张张极度熟悉却在此时变得陌生的人们,让他们心寒。而他们的身后空无一人,唯一的温暖是都是由爱人的指尖传来的。压死骆驼的往往不是最后一根草,而是之前一点一滴的积累。我虽不是众多同性恋者其中之一,但是我身旁的大X等人,都是别人眼中的“心理障碍”患者。我亲眼见证他们的人生被拷上了脚镣,使脚腕磨得露出森森白骨,为了挣扎逃走而撞的头破血流。就连在他们抬起头试图眺望远方的光明时,世人一口一句的吐沫星子都能将他们淹没。明明他们也可以像普通的异性情侣一样,吵吵架,撒撒娇,在彼此怀中肆意的笑着,在两人共枕的床榻上缠绵惬意,迎接每一天的到来。 “为什么我要被这么对待?只是喜欢上了性别相同的人,却被觉着我像颗老鼠屎一样恶心人?”我时常回想起大X对我说出这句话的那天夜里。他个一米八的大男人,走着走着猛地跪在在我们学校的操场上,泣不成声。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远,我借着微弱的光亮,看到他将头紧紧贴着潮湿的地面,后背止不住的颤抖。他迷茫的抬起头,我看他手上的青筋暴起,下巴泛着青色的胡渣。他呆呆地坐在那里,像个被全世界丢下的孩子一样无助,他声音抖得厉害,眼泪不停地往下落。“你没错,错的是那些对事物未了解时便产生了偏见的人们。” “只是性别相同但灵魂却不同的两个人彼此之间相互吸引,有什么错的?”之前大热的台剧《想见你》里面,在观众被黄雨萱和李子维的神仙爱情所感动的时候,人们似乎遗忘了,那个同性恋的王诠胜。在台湾的版本里,有个番外叫做《蓝色初恋》,主角是王诠胜,在那个故事里,身为男生的王诠胜喜欢上了另一个男生阿哲,表白失败,遭到同学的嘲笑和殴打的王诠胜,他感到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,选择了跳海自杀。而这个片段,在大陆版却被删掉了,也足矣证明同性恋群体在很多人眼里是件见不得光的事情。王诠胜在跳向深海的怀抱的时候,留着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是:“希望有一天,这个世界会变得不一样,我喜欢谁,都不会再奇怪。”
同性恋并非心理障碍,可以不爱,但别伤害。每一位与世俗对抗的同性恋者,都是有着一腔孤勇的英雄。不提倡,不歧视,只希望亲爱的同性恋者们都有被爱与去爱的权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