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在《三十而已》的三位女主角中,王漫妮是最具争议性的一个。她出身小镇,在上海奢侈品店做销售,拿着一万五的月薪却住着七千块的出租屋,为了扎根一线城市拼尽全力——会为了一单生意在暴雨里追客户,能记住所有VIP的喜好,甚至在被客户刁难时咬着牙保持微笑。可就是这样一个“靠自己努力工作”的角色,却收获了远不如顾佳、钟晓芹的路人缘,弹幕里“太虚荣”“拎不清”的评价从未断过。这背后,藏着观众对“努力”的复杂期待,也映照着现实中都市奋斗者的身份困境。
一、努力的“姿势”:功利性让奋斗变了味
王漫妮的努力,始终带着强烈的目标导向——在上海立足,摆脱小镇的平庸。这种目标本身无可厚非,但她实现目标的方式,总透着一股紧绷的功利感。
作为奢侈品店的销售,她的努力精准地指向“业绩”:为了保住“高级销售”的位置,她会在同事接待客户时悄悄观察,伺机接手;为了拿下大单,她能在酒局上硬撑着喝下整瓶白酒,转头在洗手间吐到发抖;甚至在游轮上遇到梁正贤时,最初的接近也带着“或许能抓住什么”的隐秘期待。观众看在眼里的,不是纯粹的职业热爱,而是“把工作当跳板”的算计。
现实中,人们敬佩努力的人,但更偏爱“真诚”的努力。就像顾佳为了儿子的入园名额去学烘焙、混太太圈,最终却在帮助茶厂时展现出的担当;钟晓芹从职场新人到独立写作,过程里有迷茫却始终保持着善良。相比之下,王漫妮的努力总像在“表演”:她刻意维持着精致的妆容和穿搭,哪怕房租占了工资一半;她拒绝同乡的好意介绍,觉得对方“配不上”自己的野心;甚至在被公司外派时,第一反应是“这能让简历更好看”。这种把“努力”当作向上爬的工具,而非自我成长的过程,难免让观众觉得“用力过猛”。
二、价值观的摇摆:在“欲望”与“自尊”间失衡
王漫妮的争议,很大程度上源于她价值观的矛盾。她既渴望融入上流社会,又放不下底层奋斗者的自尊;既鄙视“走捷径”,又在遇到梁正贤时默许了对方的“不主动、不拒绝、不负责”。
在游轮上初遇梁正贤时,她明知对方是“不婚主义”,却贪恋他带来的物质享受和阶层跃升的错觉:接受他送的名牌包,住进他安排的公寓,甚至在同事面前默认“这是我的男朋友”。当被正牌女友找上门时,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,而是质问梁正贤“为什么不选我”——这种把自己置于“被选择”位置的姿态,与她平日标榜的“独立女性”形象形成了刺眼的反差。
更让观众不适的是她对“阶层”的执念。她看不起老家的安稳生活,觉得“回去就是认输”;她对小镇来的追求者张志冷嘲热讽,觉得对方“眼界太窄”;甚至在被公司辞退、被迫回乡后,依然浑身是刺,对着父母的关心发脾气。这种“高不成低不就”的拧巴,戳中了许多在大城市打拼者的痛点——我们都曾渴望证明自己,却很少有人愿意承认:真正的独立,不是硬撑着活成别人期待的样子,而是敢于接受“或许我没那么优秀”的现实。
三、角色弧光的缺失:努力没有带来成长
观众对角色的好感,往往来自“成长”。顾佳从“全职太太”到认清现实、重建人生,钟晓芹从“妈宝女”到学会独立、找到热爱,她们的努力都伴随着认知的升级。而王漫妮的努力,更像是在原地打转。
她在奢侈品店做了八年销售,业务能力顶尖,却从未想过提升核心竞争力:既没学过管理,也没积累行业资源,被公司辞退后只能重新找销售工作。被梁正贤欺骗后,她的反思不是“如何看清人性”,而是“我要变得更优秀,才能配得上更好的人”。甚至在最后选择出国留学时,动机依然是“回来后能找到更好的工作”,而非对知识的渴望或对自我的探索。
这种“只低头拉车,不抬头看路”的努力,让观众看不到希望。就像现实中那些每天加班却从不思考方向的人,即便再辛苦,也难让人产生共鸣。人们期待的“努力”,是有方向、有反思、有成长的过程,而不是用“忙碌”掩盖“迷茫”的自我感动。
四、共鸣的背面:照见了现实中的“自己”
其实,王漫妮的争议,本质上是观众在她身上看到了“理想”与“现实”的冲突。她像极了每个在大城市打拼的普通人:我们都曾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,都曾在欲望和自尊间挣扎,都曾用“努力”粉饰过内心的焦虑。
她的“路人缘差”,或许不是因为她不够努力,而是因为她太真实——真实到让我们看到了自己的虚荣、懦弱和不甘。就像她对着镜子说“我不能回去,回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”,这句话戳中了多少背井离乡者的软肋。可也正是这种真实,让我们忍不住苛责她:为什么不能更清醒一点?为什么不能接受平凡?
说到底,观众对王漫妮的评价,藏着我们对“成功”的定义: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?是为了活成别人羡慕的样子,还是为了找到真正的自己?王漫妮的故事或许不完美,但它恰恰提醒我们:努力的价值,从来不是活给别人看,而是在跌跌撞撞中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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