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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于数据安全考虑,2022年国家发改委等4部委规划了8个算力枢纽,10个国家数据中心集群,划定物理边界,推动“东数西算”工程。
设在贵阳市的贵安集群,曾以首个“国家大数据综合试验区”的战略眼光,赢得无数赞誉和掌声。然而当贵州省大数据发展管理局两任局长景亚萍、马宁宇相继落马,这个以”中国数谷”为荣的省份,前景似乎灰暗起来。
从国家发改委官网可以查到,18个枢纽集群包括:京津冀枢:张家口集群;长三角枢杻:芜湖集群;粤港澳枢纽:韶关集群;贵州枢纽:贵安集群;成渝枢纽:天府集群、重庆集群;甘肃枢纽:庆阳集群;宁夏枢纽:中卫集群、内蒙枢纽:和林格尔集群。“东数西算”是继“南水北调”“西电东送”“西气东输”以后,又一个跨区域资源调配国家级重点战略工程。
众数周知,数据中心是互联网的特殊设备,主要承担网络传递、加速、展示、计算和存储数据功能。数据中心部署着成千上万台存储、传输交换设备,且常年不关机,发热量巨大。
为了保证数据中心稳定运行,需要配置饱和稳定的电力供应,以及强大的散热系统。
比如,互联网巨头微软就把部分数据中心部署在水下,既因美国海岸线附近人口密集,针对用户传输快、降低延迟。同时常年低温的海水,相当于给数据中心加上了天然冷却装置,极大简化了数据中心的散热设计,而海水温度波动小(正负5℃),对数据中心稳定有很大意义。
论说,我国东部沿海地区经济发达,人口密度大,互联网发展活跃,数据中心首先应该部署在东部地区。实际上,根据工信部的统计,截止到我国“十四五”开局前确是如此,中国约60%的数据中心分布在东部沿海城市。
但是随着东部地区因土地、能源等日趋紧张,在东部大规模发展数据中心难以为继。“东数西算”工程实施以后,预计到“十四五”规则末,我国东部数据中心占比将从60%下降到50%。
贵州省曾因多山且气候多变,素有“地无三里平、天无三日晴”之称。但是贵州优势也很明显:海拔相对较高高、气温低且气候温和,年平均最高气温在18.3℃至19.6℃,夏季平均气温仅21.7℃,同时降水充沛,水资源丰富。
当数据中心要求的散热好、电价低、温度恒定的选址“黄金标准”,加上浙江省委原常委、副省长陈敏尔(现天津一把手)、北京市朝阳区原书记陈刚(现广西一把手)分别主政贵州省和贵阳市,天时地利人和,使得这片原来的“蛮荒之地”、“夜郎自大”成语发源地迎来了春天。
2013年贵州率先擎起发展数据产业大旗。从起步之初入驻企业不足1000家,到2017年8548家,2023年已建成 8.5万个标准机架,服务器 30万架。如果贵安数据集群规划的21个数据中心项目全部建成,将拥有标准机架45万架,服务器429万台,总投资达到千亿元。
贵安数据集群内不光有华为、阿里巴巴、华为、腾讯、百度、网易、京东等国内头部企业,还包括甲骨文、谷歌、英特尔、微软、IBM、惠普、戴尔、富士康等世界知名企业。
权威数据显示,贵安数据中心集群算力保障指数为57.02,居全国十个数据中心集群之首。
接下来,重点来了。
作为贵安数据集群的主管部门,贵州省大数据发展管理局是数据要素市场化改革的操盘手,掌握着价值万亿的数据资源调配权,加上入驻企业土地、资金、电力等要素供给,给了大数据发展局主要领导极大的权力寻租空间。
而对比浙江、广东等地的数据管理机构,贵州省大数据发展局在成立之初,就存在职能边界模糊的先天缺陷。其既承担行业发展规划,又掌握具体项目审批权,甚至直接参与企业投资,形成“裁判员+运动员”的双重角色。
贵州省大数据发展局首任局长马宁宇,清华大学工学博士,典型的“学者型”官员。
马宁宇36岁出任正厅级贵州团省委书记,40岁由省经信委主任转任大数据局长。任内推动“云上贵州”项目,在招标环节即暴露出利益输送问题,印证了技术项目权力变现风险。2024年8月,马宁宇在贵阳市长任上被查。

2021年11月,时任贵州科学院院长的景亚萍接替马宇宁,担任第二任局长。景亚萍作为一名女博士,拥有中共、致工党双重党籍。
作为致公党贵州省委副主委,景亚萍以调研为契机,频繁与民营科技企业建立密切联系。据贵州当地一名IT企业高管反映:“景教授的学生在省内大数据企业中层占比很高”。师生纽带成为其日后主政大数据局时的重要资源。
同时,景亚萍利用中共党员身份,担任贵州省大数据发展管理局主要负责人,直接参与核心决策。在2017-2021年其主政期间,主导了多个省级大数据平台建设项目招标。尤其是其推动政府数据“聚通用”工程,本应打破信息孤岛,却意外创造了数据审批的寻租空间。
数据显示,2020-2024年间该局主导省级大数据项目增长320%,但同期审计覆盖率仅提升18%,监管能力与业务扩张严重失衡。
两位落马局长还具有典型的“技术官僚”特征:马宁宇有海外大数据研究背景,景亚萍是计算机学科班出身。他们在推动数字基建时展现的专业能力,成为规避监督的“技术屏障”。
比如,某区块链产业园项目招标中,技术参数设置的排他性条款,就曾以“专业要求”之名行利益输送之实。这种技术话语权对监督机制的消解,暴露了专业型干部监督的特殊难题。
据说,景亚萍还主动向企业“伸手”过。
当数据成为新型生产要素,围绕数据确权、流通、交易的全链条都可能异化为腐败温床。而贵州这种混合型管理模式,在缺乏有效制衡机制的情况下,极易演变为个人权力帝国。
2025年2月24日,贵州省纪委监委网站发布消息,景亚萍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查。
景亚萍作为正厅级官员、计算机博士,本应当利用手中资源造福桑梓、服务百姓。不料忘了初心使命,连思想都还停留在“隔墙甩砖”年代,以为没人瞧见就神不知鬼不觉。
这样的时代落伍者并不少见,一些人是某方面的技术大拿,却觉察不了时代已大步向前:大数据挟裹时代,每个人都是透明个体存在。
实际上,除了贵州省两任大数据发展局局长先后落马,大数据管理部门被查的还有不少:
广东省政务服务和数据管理局首任局长杨鹏飞,于2024年5月被查;海南省大数据管理局副局长吴成,于2024年6月6日被查;贵州省毕节市大数据管理局党组书记唐瑜,于2024年7月31日被查;云南省数据局机关党委副处级干部田田,于2025年1月被查。
我们不必纠结大数据系统运行是否透明化、决策机制是否制衡化、监督能力是否专业化、政商关系是否清晰化等。当技术理想遭遇人性弱点,当创新激情碰撞权力欲望,我们更需要用制度的刚性,守护数字化转型的初心。
纪委监委“打虎拍绳”从来就不是目的,最重要的是警示后来者,别存有侥幸心理。
“防腐药”一直在,关键看能不能按时服用。
如今,贵州大数据交易所的玻璃幕墙外墙上,“数据创造价值”的标语依然闪耀。希望它是一面镜子,照鉴每一个路过的人。
综合新浪、知乎等媒体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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