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为了孩子才忍到现在的……”
林泽言坐在书桌前,听到客厅传来的话,只是微微侧了侧身,紧盯着床头柜上的闹钟。
指针一寸一寸的前进,在计划中的9点整响起,很吵,爸妈却安静下来。
他盯着闹钟好一会儿,伸手拍停,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,伸手拉出床头抽屉,取出一板药。
他转过身背对着门,静静听着门外的脚步声,等那道声音进了房间,再猛地往嘴里一送,灌着水。
“泽言,吃药。”
床头水杯见了底,林泽言才舍得把它放下来,深深喘了口气,转过身子看着她。
“妈,我吃好了……”
她的高跟鞋踏了踏,发出清脆的声音。
“吃好了?今天的功课呢?你这回可是掉了3分……”
她一连说了好久,说的净是林泽言不想听不清的话。
他没回什么?
她还走到书桌前,把他每一本书都翻一遍,想找到哪一处忘记写笔记,或者是哪一处判的是错的。
不过幸亏,林泽言今天侥幸都有写,也写对了。
最后只是把书一扔,留下一句像家常的话。
“读好书才能有出路!”
便把林泽言扔在房间里。
听着脚步声渐去,整间房间就只剩他一个,他才缓缓的挪开脚,两片小药片正落在地上。
已经不小心被他踩裂了,但他还是一把捧起,伸手塞进垃圾桶最底下,再用衣袖把抓不起的药尘抹掉。
做完这些事,才真的松了口气,半跪在床前,像趴在书桌上一样趴在床垫上,深深呼了一口气。
侧过脑袋,看到那双熟悉的鞋,终于不是属于爸妈的了,他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“来了?”
“这么狼狈?”
林泽言撑着坐上床,拍了拍自己的衣袖,等拍的干干净净才对上他的视线。
“一直都是……小声点。”
林泽言转头看向只挂着帘子的门框,压低声音。
“我难道还不知道我们家的规矩?”
那人似乎不以为意,只是耸耸肩。
“你已经两天没出来了。”
“两天而……”
“很久!对我来说就是很久,很久很……”
林泽言出声打断他,可说着说着自己又突然停下来,撇了眼门外正晃着的门帘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他只是站着不说话,林泽言看看他,他看看林泽言。
“为什么两天不来看我?”
林泽言躲开视线,低着头说完这句话,往旁边挪出位置。
“因为我是病。”
那人随意的坐上床,勾起林泽言的肩,随意的翘着二郎腿。
“我说过很多次了,你不是。”
林泽言往那人那靠了靠,方便他勾肩,可还只是低着头。
“她那次盯得紧……我只能吃了……”
他的话一顿一顿的,紧紧攥着自己的裤腿。
“怕什么,我又不怪你~”
那人说的轻巧,语气里带着上挑,说完话还故意收紧了肩。
“我怪。”
林泽言胡乱抹了把脸,还伸手揉乱自己的头发,抬头看向窗外。
窗外是一盏被飞蛾包围的路灯,飞蛾一次一次撞上,哪怕撞到无力坠地也不停。
因为现在只有路灯还亮着。
“你……”
两人异口同声,将目光全放在了对面。
只是一顿,两人就连笑也是同步。
“啪!”
门外突然发出声响,还紧带着一连串玻璃滚落地面的声音。
林泽言回头看了一眼,笑容顿时卡住,他机械性的想继续笑下去,可怎么都做不到。
直到那人点了点头,林泽言才如释重负的塌下嘴角,又长呼了一口。
“见笑了……”
他又把头埋了下去,用手扶住脑袋,顺手还把半张脸给挡住。
“你在说什么呢,我们可是……”
那人的话越说越小声,到最后成了轻柔的用手拍着林泽言的背。
林泽言埋头谨慎的哽咽,时不时再抹把眼泪,确认那人还在,确认门外没人。
那人却一句话也不说,依旧只是拍拍他的背,一次比一次轻。
林泽言突然转身,伸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袖,却什么也没说,只是红着眼睛看着他。
眼泪硬撑着没有滑落,但也摇摇欲坠。
那人用衣袖轻轻划过他的眼角,把那些眼泪沾去。
“比上一次哭的还丑。”
林泽言没有避开,甚至没有一点动静,只是等着那人把眼泪擦完。
等了好一会儿,林泽言才看起来缓和不少,可眼睛还是刚哭过的红。
猛的。
林则言一句话也没说,突然一头扑进了那人的怀里,用两只手环抱,死死扣住那人。
那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,双手避开,免得伤到他
沉默许久,怀里的人终于开口了。
“对不起……但是可以吗?”
他手上的力道又收紧一分
“怎么不可以?”
那人原先无处安放的手学着他,也将人抱得更紧了些。
林泽言埋着头,往他的怀里越钻越起劲,像是突然下定某种决心,以至于连呼吸都有些不通畅。
“抱紧……点……越紧越好……”
那人没说话,只是听着他的指令,抱紧点,再抱紧点……
“两位节哀……”
“怎么可能?是不是你们搞错了?我儿子昨晚还好好的呢!”
“两位,我们很抱歉,但是人死不能复生。”
“你到底在说什么屁话,我儿子可是个好学生,是个好孩子啊!”
“您的儿子死于……机械性窒息,这是……不争的事实。”
“可他只是躺在他的床上睡着了,对吧?他明明还有大好年华……”
“大好……年华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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